利率红线降低后，民间借贷更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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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嗅探移动信息组作品

作者|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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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子落地。

8月20日，随着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修改《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的新闻发布会，民间借贷这一话题很快在信贷界引起轩然大波。

新规中最大的争议是将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调整为15.4%，从而取代了2015年发布的《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中“24%和36%为基准的二线三区”的规定。

图片来源:中国法院网

纵向比较，民间借贷利率保护上限调整到15.4%后，较过去最高保护利率36%下降了58%，对整个民间借贷行业的影响不言而喻。

利率红线降至15.4%的基础是什么？

人类利率的上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9世纪编制的汉谟拉比法典(法典规定粮食利率为33.33%，货币贷款利率不得超过20%)，而中国民间贷款利率的上限可以追溯到1991年7月。

当时，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关于人民法院审理贷款案件的若干意见》，规定民间借贷利率可适当高于银行利率，地方人民法院可根据本地区实际情况掌握，但最高利率不得超过银行同类贷款利率的四倍。

2015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以更加灵活的“二线三区”取代了“四倍利率”:

“借款人和贷款人双方同意的利率不超过24%的年利率。贷款人要求借款人按照约定的利率支付利息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借贷双方约定的利率超过年利率36%，超额利息协议无效；借款人要求贷款人返还已付年利率36%以上利息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我们应该知道，15年的基准利率是由央行设定的，不能及时反映市场资金的紧张程度。今天的lpr(贷款市场报价利率)是由各商业银行联合报价和加权平均形成的，它能在很大程度上及时反映市场资金的紧张程度。

因此，为了与低利率挂钩，国家将基准贷款利率下调至低利率，然后根据央行公布的4倍低利率的比例调整民间贷款利率保护上限。

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授权的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发布的数据，2020年7月20日贷款市场一年期贷款利率为3.85%，即民间借贷利率的最高保护限额不超过15.4%。

对此，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委员、最高人民法院院长郑表示:“这项规定主要考虑了我国社会经济发展、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的历史沿革、市场需求以及国外国家和地区的相关规定。和其他因素。”

许多人可能想知道，为什么与之前的24%相比，现在的失业率下降了这么多。

兴汉律师事务所蔡宗秀律师对此进行了分析:

“同期银行贷款利率翻了两番，是24%，但现在按照lpr同期翻了两番的浮动利率计算，是15.4%。基本逻辑没有改变，但基准利率本身已经改变。这就是杨马说的‘我的计算基础应该是针对lpr的，而最高法则应该是快速计算数’，而最高法则会计算数。”

私人贷款利率越低越好，这是真的吗？

按照传统金融分类，民间借贷机构一般包括:民间借贷公司、第三方财富管理公司、担保公司、银企对接平台、点对点借贷平台、金融超市、私募股权基金、民间资本管理公司、民间资本财富管理机构、民间借贷登记中心和典当行等。

有这么多的贷方对应着上亿的借款人，金融市场和体系的建设是非常重要的。

首先，契约精神、信用制度、法律法规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其次，资本市场的偏好和风险控制体系的建设也需要与时俱进。只有这样，民间借贷的均衡利率才能降低，司法保护的上限才能保持在一个相对合理的范围内。

2018年，世界银行对96个国家的利率上限进行了系统调查，发现其中76个国家将采取一定形式限制利率上限。例如，美国35个州的法定利率上限是36%或更低；法国私人贷款利率的上限一般限制在33%；日本统一设定私人贷款利率上限为20%。

这种方式虽然便于监管，但灵活性差，缺乏监管机制。因此，大多数国家不限制绝对上限，而是根据金额、贷款类型、借款人背景和行业等制定和发布有针对性的法规。

然而，也有一些私人借贷集团的运作逻辑是用高利率来掩盖高风险。“新规”实施后，这些机构的经营模式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失去了高15.4%的高利率收入，更谈不上盈利，生存压力可能会很大。

对此，香港大学亚洲全球研究所所长、中国对外经济合作研究中心学术顾问陈志武表示，“空的这种下降不能仅靠设定利率上限来实现。”

据业内人士称，借款人和贷款人的刚性成本包括几个主要类别，如资本成本、客户获取成本和坏账率。三者的总成本已经达到了16%的上限，如果加上内部运作等隐性成本，就很难盈利。

浙商银行普惠金融部总经理叶海静从小额信贷从业者的角度分享了他的观点:

“在全国股份制商业银行中，只有三家小微企业的占比超过10%。这是因为小型和微型企业的收入无法支付成本。要解决这种逻辑关系，一方面，银行应加强和细化风险控制措施，减少风险损失的发生；另一方面，要采取经济手段改善小额信贷服务环境，使更多的金融机构愿意放贷、敢于放贷、能够放贷。”

换句话说，要解决小微企业的融资问题，就应该增加供给，而不是限制利率上限，否则融资问题只会变得更加严重。

即使新规限制了私人贷款利率上限，也将削弱司法手段监管私人贷款纠纷的能力。

陈志武表示，设定利率上限是从保护贷款人利益的角度出发，但他不知道实施时会对贷款人造成损害。“随着贷款利率下降，贷款人的贷款意愿下降，资金供应下降。同时，由于利率下降，贷款交易安全性下降，贷款人有动机提高利率。”

“至于打击非法借贷，设定利率上限可以在短期内治标，但不能达到治本的目的。只有加强监管部门对贷款机构的监管和相关法律的执行，深化商业文化和契约精神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改善商业环境，才能根治高利贷和非法信贷问题。”陈志武补充道。

毕竟，民间借贷不仅是一种市场行为，也是一种经济行为，也是人性的直接反映。

从黄金所有者的角度来看，贷款给同一家公司的利息已从24%变为15.4%，借款意愿将大大降低。由于空的利润受到严重挤压，私人贷款机构必须为合规做出更多牺牲。购买黄金、海外房地产、信托和财富管理都有更高的回报和更低的风险。

尽管目前公众舆论在叫嚣着要打败“高利贷者”，但借贷双方的强弱地位往往会发生动态变化，而且不少老人欠债不还。如今，利率保护的上限一再降低，民间借贷市场的资金供应只会越来越少。最终，那些不能从金融机构和银行借钱的人将别无选择。

陈志武补充说:“在市场供给不足的情况下，借入资金的利率只会上升而不会下降。如果我们能够保护贷款人的利益，改善他们的处境，例如保护资本市场投资者的权益，最终会降低贷款利率。”

尽管许多学者认为发达国家的利率很低，但发展中国家位居第二，而落后国家的利率最高。但事实上，利率保护上限越低越好。

最高人民法院司法委员会专职委员何晓荣提到，如果利率保护上限过低，可能会出现两种结果:

第一，借款人在市场上得不到足够的信贷，信贷供应不足，加剧了资金供求关系的紧张；

其次，私人借贷已经从地下转移到地下，地下银行和影子银行可能会更加活跃。为了补偿法律风险的成本，私人贷款的实际利率可能会进一步上升。

何晓荣，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专职委员

因此，何小荣还表示，“将民间借贷利率司法保护上限保持在一个相对合理的范围内，是吸收社会各界意见后形成的最大公分母，更符合我国当前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需要。”

现在，新规定已经出台。显然，15.4%的保护上限引起了公众舆论的反弹，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不良资产追收诉讼和打击逃债的难度，甚至可能导致金融机构的系统性风险。

蔡宗秀律师对虎嗅分析道:

“在市场经济的调整下，大多数民间借贷的约定利率远远超过了15.4%。现在，新规定将法律保护的上限调整为15.4%，届时可能会爆发大量债务纠纷。

很简单，一些借款人会违约，并要求实施新规定，但贷款人当然会在签署协议时坚持利率，他们肯定会争辩。如果这些人不给钱，就会爆发大规模的纠纷。"

当然，如果实施任何政策，都会有短期的好处。

《新规》实施后，借款利息从原来的24%大幅降至15.4%，市场债权融资困难。然而，这鼓励企业通过股权融资，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股权投资和收购，这相当于有利于风险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