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地震预警十年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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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中国地震局是行政管理部门。从“全国地震烈度速报预警工程”开始，就采取了开放的态度。“这个项目包括可行性研究等几个环节，我们都邀请了成都减灾研究所的同志参加。

6月22日晚10时29分，四川省宜宾市巩县发生5.4级地震，震源深度10公里，这是继6月17日四川省长宁县发生6.0级地震后最大的余震。

6秒钟后，由宜宾市防震减灾局和成都市高技术减灾研究所(以下简称“成都市减灾研究所”)共同建设的icl地震预警系统发布了预警。在地震到达宜宾市的五秒钟前，它通过电视上的自动弹出窗口发出了预警倒计时。2006年长宁地震发生时，系统提前10秒向宜宾发出预警，提前61秒向成都发出预警。

余震发生时，成都减灾研究所所长正在接受《时代周刊》记者的电话采访。突然，电话的另一端响起了倒计时声:“9，8，7……”“蓟县正在发生5.1级余震，成都地震轻微。我过会儿给你打电话。”随着警报响起，王耀挂断了电话。

“地震发生得太快了，早期预警提供了一个缓冲时间。虽然时间相对较短，但比以前好多了。”中国防灾协会副秘书长高建国在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指出。

自2008年汶川地震以来，已经有两位选手在中国地震预警的跑道上奔跑:中国地震局和成都减灾研究所。

汶川地震成为分水岭

6月19日中午，王耀边吃边接受《时代周刊》记者采访:“这是两天来的第二顿饭。”从17日晚至今，我已经接受了100多次媒体采访。”

地震预警原理简单，电磁波的传播速度比地震波快得多。地震发生后，电磁波会提前几秒到几十秒向震中周围发出警报。“如果汶川地震期间有预警，你可以给北川31秒的预警时间。”这是王耀经常引用的一个例子。

2008年汶川地震已经成为中国地震预警研究领域的一个分水岭。

同年8月，中国地震局向科技部提交了《地震预警与烈度速报系统研究与示范应用》项目建议书，并于2009年获得批准。福建省地震局局长金兴担任该项目的首席专家。

同年，在奥地利从事理论物理博士后研究的王耀决定回国，率先在四川省建立地震预警重点实验室——成都高技术减灾研究所。

该民办非企业单位成立于次年6月，由成都高新区民政局牵头，王伟任主任，致力于地震预警技术的研发、成果转化和应用。

据王伟向《时代周刊》记者介绍，成都减灾研究所的资金来源主要有两个:一是各级政府的财政支持，其中四川省政府支持60%-70%；剩余资金来源为成都美环科技有限公司支付的科技成果转化费，“美环科技与icl地震预警服务购买方成功交易后，根据服务的科技含量，美环科技将向成都减灾研究所支付10%-20%的科技成果转化费。”王耀向《时代周刊》记者解释道。

成都美环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08年7月，法人为王伟。他也是公司的最大股东，持股比例为36.01%。第二大股东为成都美环则众科技合伙(有限合伙)，第三大股东为成都美环润众科技合伙(有限合伙)，公司实际控制人为王伟。

两年后，成都减灾研究所率先展示了研究成果。2011年4月25日，汶川发生了2.7级地震，地震预警测试系统首次完成了地震预警。第二天，四川新闻网以“以生命的名义祝福成都地震预警测试成功”为题发布了相关报道。

与此同时，中国地震局加强了地震预警技术的研究。2009-2012年期间，中国地震局组织研究了四个地震预警项目，即首都地区地震预警系统、兰州地震预警系统、福建省地震预警系统和广东省珠江三角洲地震预警系统。中国地震局对四大地震预警项目的方法、技术和系统软件进行了在线检查，并计划在全国范围内部署。

2010年1月22日，“全国地震烈度速报预警工程”(以下简称“国家级强预工程”)启动，项目总设计师仍为福建省地震局局长金星。2013年2月，该项目进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审批程序。计划在五年内投资20亿元，建设5000多个预警站，形成覆盖全国的全国地震烈度速报预警系统。

成都减灾研究所很难达到中国地震局所能覆盖的范围。

自2010年以来，成都减灾研究所在汶川余震区建立了一个2万平方公里的地震预警测试网络。2011年底，成都减灾研究所开始尝试将其地震预警网络扩展到其他省份。

“起初，别人不相信。我认为你办不到。我们需要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市地震局办不到，我们就去县级”成都市减灾研究所所长吴说:“地震灾区的市级防震减灾机构就像坐在火盆上，对地震预警的需求更为迫切。”

2014年10月，成都市减灾研究所宣布其地震预警网络覆盖面积为200万平方公里，共有5030个地震预警站，覆盖25个省市的部分地区，占中国人口密集地震多发地区的80%，预警网络覆盖人口约6.5亿。

虽然预警系统的覆盖范围正在扩大，但是很少有用户能够从成都减灾研究所获得预警信息。

根据该研究所发布的《2014年中国地震预警发展与展望》，“地震预警用户只有200万，还不到预警网络覆盖区域人口的0.3%。”王耀解释说，由于技术有限，在安装地震传感器时，没有成熟的预警接收终端，导致预警信息接收器数量较少。

事实上，谁有权发布地震预警信息已经成为这场比赛的新焦点。

谁拥有出版权？

谁有权发布地震警报？

目前，《中华人民共和国防震减灾法》和《地震监测管理条例》对此没有明确规定。外界通常指2007年11月实施的《突发事件应对法》第43条:当自然灾害、事故灾难或者可以预警的公共卫生事件即将发生或者发生的可能性增大时，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应当根据有关法律、行政法规和国务院规定的权限和程序发布相应级别的预警。

2009年2月，由中国地震局地震预报研究所和中国地震台网中心共同起草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公开地震信息发布》(gb/t22568-2008)指出，向公众发布的国内公开地震信息应来源于相关主管部门发布的地震信息。

2014年7月，中国地震局发布了《关于加强地震预警管理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指出地震预警发布级别由国务院或国务院确定的部门制定，预警信息由县级以上地震行政主管部门提供，并经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授权。《通知》强调:“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以‘试验’和‘演习’的名义发布和提供地震预警信息服务。”

通知颁布后，福建、云南、甘肃等省相继出台了相关地方性法规。例如，2015年5月颁布的《福建省地震预警管理办法》规定，地震预警信息由省人民政府通过全省地震预警系统统一发布，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擅自以任何形式向社会发布地震预警信息。

王伟对此表示不满:“中国地震局既是裁判又是运动员，它不区分管理和经营。”同时，王伟告诉《时代周刊》记者，成都减灾研究所与当地防震减灾部门和应急管理部门合作，获得发布预警信息的授权。

公告发布一年后，地震预警轨道上的两位选手遭遇了正面交锋。

2015年8月11日下午，成都减灾研究所没有提前通知公众，而是给安装了“地震预警”软件的苹果手机用户发了一条“短信”:“15: 49，四川北川发生6.0级地震，成都发生3.5级地震。警告时间为32秒。”"七八千人收到了这条消息。"王耀在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回忆道。

随后，成都减灾研究所在16: 10通过官方微博表示:“15:49，我们对苹果的手机预警软件进行了测试。我很抱歉没有事先通知大家，对由此造成的不便，我深表歉意。”

中国地震局迅速做出反应。同日下午5时27分，其官方微博@中国地震台网快讯发布消息称:“经核实，今天下午15时49分，部分网民手机收到了四川北川6.0级地震的预警信息，这是成都市高技术减灾研究所预警系统误报所致。这个地区没有6级地震，请不要惊慌。"

随后，成都减灾研究所在微博@成都高技术减灾研究所上发布了一条消息，称其对中国地震局未经核实就称其为“假警报”感到遗憾，并强调这只是“演习”。@中国地震台网快讯再次迅速回复:“系统出了问题，还可以继续改进，用测试作为借口是不明智的，因为没有必要把6级地震作为测试，但必须说是演习，有违法嫌疑。如果你挖一个坑，你不得不流泪。”

“研究是企业的内部事务，但如果企业发布有关公共安全和公共利益的预警信息，就不能有这项权利。”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董克勇在接受Zhongxin.com采访时分析道..

“对于收到警告信息的1万人来说，这个‘警报’意味着什么？”面对《泰晤士报》记者的提问，王伟回答说:“这意味着他们收到了北川发生6.0级地震的消息，需要进行紧急避险。”

应该更多地考虑公共福利

地震预警既是一项科学工程，也是一项社会工程。

根据中国地震局向《时代周刊》记者提供的数据，2013年进入项目建设过程的国家地震烈度快速报告预警项目，两年后获得国务院常务会议批准。2017年2月，经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可行性研究批准，2018年7月，召开实施启动会议。项目总投资由原来的20亿元减少到18.7亿元。计划2020年率先形成部分地区地震烈度快速报告能力，2023年率先形成全国地震预警能力。

中国地震台网中心项目管理部主任王松在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表示:“以前我们做研究的时候，社会上好像还没有成熟的二级预警处理系统。由于地震对及时性和可靠性的要求非常高，因此不存在误报或漏报的可能性。”

王松表示，“全国地震烈度速报预警工程”和“烈度速报”目前正在实施。“因为烈度速报是政府在面临重大地震灾害时做出紧急救援决策和救援力量的重要判断因素。”王松解释说，烈度速报是指在地震发生后，基于仪器测量，对受灾严重地区的快速估计。

根据规划，到2023年，“全国烈度速报预警工程”将在华北、南北地震带、东南沿海、新疆中天山及拉萨周边地区等5个平均台站间距约12公里的重点预警区形成二级地震预警能力和一级地震烈度速报能力。

有趣的是，2013年，位于郯庐断裂带上的徐州与成都高新减灾研究所合作，投资700万元建设了一个地震预警项目。

原徐州市地震局主要负责人在接受《时代周刊》记者采访时表示:“中国地震局在2023年建立的地震预警网络无法覆盖徐州，所以成都减灾研究所的地震预警系统目前仍在使用。”

有人还建议:为什么中国地震局不考虑通过政府采购使用成都减灾研究所的地震预警系统，并在2023年形成自己的地震预警网络后进行更换？毕竟，地震不会等到2023年。

面对这一问题，王松在接受《时代周刊》记者采访时回应称，中国地震局是一个管理部门，从“全国地震烈度速报预警工程”开始就采取了开放的态度。“这个项目包括可行性研究等几个环节，我们都邀请了成都高科技减灾研究所的同志参加。但是，对于icl地震预警的技术细节和数据细节，成都市减灾研究所尚未发布相关内容，包括国家发改委正在进行的项目立项和评估。何()说，他的地震预警系统已经覆盖了这么多地点。真实性是什么？作为一个管理机构，中国地震局很难对这些未经评估的东西做出购买决定。”

“实际上，我们已经讨论了购买计划，但是费用比较大。也许它们是纯粹的市场行为。”王松进一步承认，地震烈度速报预警系统毕竟是政府的公共产品，应该更多地考虑公益性。

在这条赛道上，竞争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