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河治理记（纵深?聚焦长三角一体化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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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参观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盛泽前龙曲公园的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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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罗棋布的河网不仅包含资源，还包含污染；跨省治理不仅考验实力，也考验智慧。在江浙两个小城镇之间，十多年积累的污染问题随着清溪河两岸的合作而逐渐得到解决。

多年的河流污染带来了什么负面影响？探索联动污染控制有哪些突破？未来需要什么样的联动机制？记者走在江浙交界处，看到了长三角一体化进程的另一面。

在江苏吴江和浙江秀洲的交界处，有一条长10多公里、宽30至40米的清溪河。上游为江苏省苏州市吴江区盛泽镇，是一个纺织企业众多的繁华工业区，下游为浙江省嘉兴市秀洲区王镇。离开京镇、王江后，这条河汇入大运河，然后蜿蜒流入太浦河，这是一条从太湖到黄浦江的人工运河。

如今，由于上游的联合治理，下游的河流有了好的水源。苏州市吴江区与嘉兴市秀洲区相连，界河长39公里，构成错综复杂的水网。但在过去的十年里，这两个地方的“水账户”从未计算过。自2017年以来，在遇到水资源控制的瓶颈后，两地开始尝试打破区域“壁垒”，探索联合防控的合作机制，建立联合水系。

“水在流动，污染物在漂移，河流不能被分成几个部分。自联合防治以来，边界的黑臭河已被消除，两地人民的矛盾已被消除，边界河已成为友谊河。”吴江区委书记王庆华表示，两地联合开发是推进长江三角洲地区治水一体化的有益尝试。

多年的矛盾，区域壁垒有待打破

2018年12月21日，记者走到清溪河边。只是干涸的蓝色水泥河堤上，还剩下几堆黄泥。偶尔会有一些小草漂浮在河上，河水的颜色就像碧玉。这条东西向的河流不久前经历了一次伟大的统治。

在清溪河南岸50米处，有一个面积约300亩的农场。塑料温室里装满了蔬菜和水果。经营者是王江镇井镇西岩村村民金月娥，现年40多岁。她打开开关后，自动浇水系统开始工作。金月娥告诉记者，每天必须从清溪河抽取10多吨水给庄稼浇水。

西岩村面对河对岸的盛泽镇。金月娥回忆说，早年，由于沿河居民缺乏环保意识，生活垃圾被扔到河里，清溪河变成了一条发臭的沟渠。人们经过河边时必须捂住鼻子，所以两个地方的人都互相指责。

矛盾不仅存在于清溪河两岸。靖江镇“四位一体”办公室副主任孙棋介绍说，秀洲与吴江交界处的河流多达15条。十年来，由于界河污染严重，两地各行其是，缺乏沟通，矛盾层出不穷。

" 2001年，这两个地方又发生了一次河流断流."孙棋表示，盛泽镇上游纺织印染行业发达，环保设施不足，不可避免地对清溪河造成污染，导致王江井镇农民大规模鱼类死亡。300多名渔民用推土机和麻袋封锁了清溪河，双方关系相当紧张。

不仅老百姓之间存在矛盾，而且由于管理机制的制约，两地政府部门之间也无法有效沟通。孙棋记得有一次，当大量污染物从清溪上游漂下来时，他偷偷开着快艇去盛泽镇了解情况，“怕在盛泽引起误会”。

由于行政区划和体制机制的障碍，两地之间因污染引发的冲突持续了十多年。直到2014年，浙江开始实施“五水治理”战略，随后江苏也提出了“263”专项行动。这两个地方开始了强有力的防洪行动。孙棋介绍说，未来几年，两地在水资源控制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但控制对象仅限于各自境内的河流。共同治理仍难以突破。“如果我们不合作，两个地方都无法突破水资源控制的上限。”

建立两地合作机制的尝试

唐生村、盛泽镇和阳城村、景镇、王江被一个倾斜的港口隔开。虽然他们属于两个省，但这两个村子经常来往。羊城村党支部书记宋建华和唐生村党委书记张晓风年龄相仿，小时候是玩伴。这两个村庄近在咫尺，但在过去，他们的工作几乎没有重叠。

2015年初，羊城村的几个村民要求宋建华汇报情况:从谢岗抽上来的灌溉水呈乳白色，可能是唐生村的工厂在排放污水。宋建华私下与张晓风进行了谈判，然后两人向各自的领导汇报了情况，两地的环保部门迅速赶到了现场。同年7月，时任荆镇镇长的王江亲自带队与盛泽镇政府进行了谈判。

宋建华回忆说，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协调会议，双方最终决定在谢岗的涂家湾进行疏浚作业。清淤资金由盛泽提供，堆淤土地由阳城村提供。“因为涉及两个省，从立项到审批都需要逐级上报，效率太低了。”宋建华说，但无论如何，这两个地方终于有了他们的第一次合作。疏浚后，谢岗重获生机。

“为什么不建立一个长期的合作机制？”孙棋把这个想法报告给了秀洲区水务局，得到了区委和区政府的支持。秀洲区水务局和吴江区水利局进行了多次协商和沟通，吴江也同意这一想法。2017年2月，秀洲区和吴江区成立了边境地区水环境联合防治领导小组，成立了联合防治办公室，建立了信息交流机制，携手在边境黑臭河上“割刀”。

合作始于水葫芦管理。2017年5月27日，一场罕见的水葫芦灾难突然发生。盛泽河治理办公室工作人员庄回忆说，一夜之间，盛泽的河流上出现了浓密的水葫芦。当时，镇上只有30多艘打捞船，这是九牛一毛。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得知在王江镇有三艘大型打捞船。“既然秀洲和吴江已经建立了联合防御和联合治理的协调机制，为什么不向下游求助呢？”

庄良华立即拨通了景珍、王江的电话号码。对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然后派了三艘大型专业打捞船去盛泽。"多亏了王江镇的及时帮助，我们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庄对说:

王江镇景镇在治理水葫芦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2016年，该镇还自主研发了全自动水葫芦打捞机，每天可打捞1000多吨水葫芦。为了帮助盛泽更好地管理水葫芦，景珍、王江不仅给盛泽提供了设备的设计图纸，还派了技术人员进行指导。“盛泽水葫芦管理得很好，下游也受益匪浅。2018年，王江镇水葫芦打捞工作量减少了90%。”孙棋说。

两岸变化，控水不再分离

在尝到了水资源协调控制的甜头后，两地的合作正在逐步深化，双方的河流首领正试图建立一个联合防御、联合治理的机制——联合河流首领制度。

清溪河马家桥旁有“苏州市吴江区和嘉兴市秀洲区跨省界河联合首长公示牌”，上面写着联合河流的名称、长度、起止、镇一级联合首长、村一级联合首长、联合首长职责、监督举报电话等。

张晓风介绍说，每季度，两地的河道主管进行一次联合河道巡逻，一路巡逻，一路沟通。在河道巡查中，两地的河道主管不断提出问题，互相启发，提出解决方案。

为了便于联合河道巡查，两地还成立了名为“省际边界联防联治”的微信群，成员包括两地环保部门领导和各级河道主管。河流负责人在一起巡逻河流时，可以在小组内报告污染问题，两地可以及时联系，确保问题迅速得到解决。

2018年初，当孙棋和张晓风在清溪河联合巡逻时，他们看到一艘船经过，螺旋桨搅动了河底的泥浆，船尾被黑水冲走。"恐怕这条河已经40年没有疏浚了."张晓风说，经过测量，河底淤泥的平均厚度达到1.5米。河床抬高，导致河道防洪断面过小，不能满足雨季上游水和径流的洪水需求。

在当天的河道巡查后，两人向各自的领导汇报了情况，并建议双方共同进行疏浚作业。“疏通清溪河太难了。我们原本以为要等四五年。我没想到这个项目会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正式启动。”张晓风说。

经过前期谈判和对接，2018年6月12日，两地正式签署合作协议，共同治理清溪河，双方共同投资1亿元，共同实施疏浚。其中，乌江负责6.95公里长的河道，疏浚能力为59.8万立方米；秀洲河段全长3.515公里，排沙能力为408，500立方米。11月10日，吴江段首次竣工。“沉积了40年的淤泥在几个月内就被完全清除了。效率如此之高，关键取决于两地的合作。”张晓风说。

当这个项目被接受时，来自两个地方的两个河流首领同时被邀请。“这次联合疏浚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展示了两地的联合治水工作，为进一步合作奠定了基础。”盛泽镇党委副书记关表示，2018年11月27日，长江三角洲地区(秀洲-吴江)深化综合治水机制启动仪式在盛泽镇举行，吴江、秀洲两地的58名村干部被聘为沿边河湖联席会议主席。到目前为止，联合河道主管已经进行了300多次联合河道巡逻，现场解决了54个问题。

合作机制建立后，治水效果明显提高。庄介绍说，在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垃圾已经消失，水已经变得清澈，从过去的ⅵ、ⅵ类水到现在的ⅲ、ⅳ类水。有争议的边境河流已经成为一条清澈的水和绿色景观的河流，也是两地友谊的河流。如今，在江苏吴江和浙江秀洲，联合治水已成为双方的共识。

环

区域重点流域

水污染的联合防治

以跨界河流湖泊为重点，探索和深化流域协调管理-

完善新安江生态补偿机制:2018年10月，浙江省和安徽省签署了新一轮新安江生态补偿协议。从2018年到2020年，两省将每年出资2亿元人民币加强流域生态保护。

建立石臼湖共管联合管理机制:2018年7月，江苏省南京市与安徽省马鞍山市签署《石臼湖共管联合管理协议》，定期召开工作会议，建立联合防控机制，共同制定石臼湖整治规划。

深化太湖流域联合防控:2018年，在水利部太湖流域管理局的组织协调下，加强太湖蓝藻水华和省际边界水葫芦的联合防控。

加强区域环境协调监管

区域互查执法:2018年，三省一市的生态环境厅(局)先后在上海、嘉兴、浙江、溧阳、江苏和安徽滁州开展了四轮互查互学工作。

太湖环境治理联合检查:2018年12月，来自三省一市的部分NPC代表在无锡、苏州、江苏、嘉兴、浙江湖州沿太湖进行了现场检查。

(记者居整理)

《人民日报》(2019年1月9日，第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