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算算“关税账” 美国农民损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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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美国谚语说，五月中旬以后播种的农民每天将损失1蒲式耳(约36.4升)的玉米。如今，美国的许多玉米种植者都很焦虑。一方面，美国中西部和大平原的农田最近受到风暴的干扰，这使得玉米的种植速度降到了历史最低点。更大的挑战在于，大多数农民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不久前美国政府再次加大了关税威胁。

根据美国农民协会联合会5月22日发布的报告，关税的增加减少了美国农产品的出口(5.420，-0.35，-6.07%)，摧毁了曾经充满希望的农业市场，恶化了农业经济，并给许多农民家庭和其他与农业生产有关的美国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不确定性。

自贸易摩擦开始以来，美国农民遭受了什么样的损失？美国农业受到了怎样的影响？本报记者采访了受影响的农民和相关专家学者，并听取了他们计算这一“关税账户”。

大豆——对中国的销售下降了90%以上

数据显示，自2018年7月初始关税生效以来，美国对中国的大豆销售下降了90%以上。其中，截至今年3月21日，美国大豆出口总量同比下降31%。美国农业部估计，2019财年美国农业出口总值将减少20亿美元。

在过去的五年里，农民此时已经基本完成了80%的种植任务。今年不同了。截至5月19日，美国农民完成的玉米种植量仅为预期的49%，为1980年以来的最低水平。美国农业部前官员和经济学家警告称，根据当前种植面积支付补贴的决定可能会扭曲农业生产决策，增加农作物库存，尤其是大豆库存。

罗伯特·谢弗(Robert Schaefer)是美国大豆协会的董事会成员，也是伊利诺伊州的一名大豆种植者，他每年都轮流种植玉米和大豆。今年种植大豆的时间比往年晚得多。他在电话中告诉记者:“在贸易摩擦中，豆农始终是第一受害者。”

一年前，记者参观了伊利诺伊州埃尔帕索的谢弗农场。当时，由于美国对中国进口商品征收关税，中国不得不将大豆列入贸易对策清单。当时，尽管谢弗很担心，但他仍然对未来感到乐观。但是现在，他和他的同事们正在失去耐心。"长期以来，豆农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压力，要承担这些关税带来的后果。"。

据《福布斯》杂志报道，去年美国对中国的大豆出口可谓“彻底崩溃”。根据芝加哥贸易委员会的最新数据，大豆价格比关税上调前至少低20%至25%。价格持续下跌，销售额下降。“大豆种植者不愿卷入无休止的关税战争，因为价格低，未售库存预计到2019年收获季节将翻一番。”美国大豆协会主席大卫·斯蒂芬斯认为，对于大豆种植者来说，这意味着失去了一个有价值的市场、稳定的价格以及支持家庭和社区的机会。

今年应该种植多少大豆？储存的大豆应该低价出售吗？豆农面临着艰难的选择。让谢弗更难过的是，这是“一个花了40年才赢得的市场。”一旦丢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回。

乳制品——对中国的出口下降了43%

数据显示，今年第一季度，中国乳制品进口同比增长13%。然而，自2018年7月关税上调生效以来，美国对华乳制品出口量下降了43%，美国奶酪出口总值下降了约85%。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乳清蛋白、奶酪和乳糖的单一生产商，美国从农场运送了近1/6的牛奶，这些牛奶最终被制成乳制品并销往海外。中国是美国乳制品行业最重要的出口市场之一，支撑着美国近300万个就业岗位。

美国前农业部长、现任美国乳制品出口协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托马斯·维尔萨克(Thomas vilsack)告诉记者，他们的研究表明，如果目前的报复性关税继续实施，估计到2023年，美国奶农将损失122亿美元。

至于美国政府关于美国农民将“短期受苦，长期取胜”的声明，维尔萨克认为这取决于如何解决贸易争端。如果最终通过增加关税来解决，它将不会产生任何赢的效果，因为失去的市场很难再获得。

目前，欧盟、印度和土耳其等地区和国家受到美国关税的打击，相继宣布对美国食品和农产品出口征收新的报复性关税。例如，欧盟对从美国出口的大米、橙汁、小红莓、波旁威士忌和甜玉米征收25%的关税，这影响了从美国出口的超过9.8亿美元的农产品。印度对美国食品和农业实施了99%的报复性关税措施，对杏仁和核桃实施了20%的关税，对苹果实施了25%的关税，贸易总额超过8亿美元。土耳其对美国食品和农业的报复性关税涵盖了近3亿美元的美国出口，其中包括5%的坚果关税、20%的大米关税和40%的威士忌(包括波旁威士忌)关税。

农业收入——两年内减少50%

“美国农民正面临近年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之一。由于市场疲软、全球形势变化和一系列国际贸易争端，农业收入在短短两年内下降了50%。”美国农民协会首席经济学家约翰·牛顿博士说。

他认为，由于长期悬而未决的贸易问题的加剧，许多农场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越来越多的农民将短期债务转变为长期债务，导致美国农场破产案件数量呈上升趋势。

根据美国农业部今年3月发布的报告，美国农业债务在过去五年中增长迅速，自2013年以来增长了30%，达到4090亿美元。根据圣路易斯和堪萨斯市联邦储备银行发布的调查，美国中西部和中南部7个州的农业收入在2019年第一季度再次下降，许多农民甚至面临破产的困境。

《洛杉矶时报》发表的文章指出，“贸易战使美国农业经济陷入灾难”，农产品价格下跌，农场破产率上升，美国对钢铁和铝征收的关税导致农业设备价格上涨，出口市场正在消失。据统计，美国今年的农业收入估计为694亿美元，比2013年的高点低约45%。“经济学家用经济福利的概念来描述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福利的变化，但由于高关税，美国的经济福利每年将减少22亿至29亿美元。”普渡大学农业经济学教授沃伦斯·特纳告诉记者。

爱荷华州立大学农业经济学家德米特里·海斯(Demeter Hayes)告诉记者，由于现行关税过高，美国农产品比竞争对手的产品更贵，市场受到严重损害。猪肉行业已经损失了大约25亿美元。

补贴——继续让美国农民失望

5月23日，美国农业部长桑尼·濮培德宣布，他将向因对华贸易战而遭受损失的农民提供160亿美元的补贴。据彭博社报道，美国政府可能直接向农民支付每蒲式耳2美元的大豆补贴、每蒲式耳63美分的小麦补贴和每蒲式耳4美分的玉米补贴。

“我得到了补贴，但这种补贴没有效果。农民更想要的是市场。”斯查费告诉记者，农业是一个非常脆弱的行业，不能长期承受如此多的不确定性。美国众议院农业委员会主席、来自明尼苏达州的民主党人科林·彼得森(Colin Peterson)说，农民对当前政府的贸易政策越来越失望，政府只是试图通过给予农业贸易补贴来“购买和平”。

美国政府声称，对出口到美国的中国商品征收更高关税所产生的额外收入，可以用来从受贸易战影响的美国种植者那里购买谷物和其他大宗商品，这些商品可能会被运往贫穷国家。然而，这种说法遭到了普遍的反对，人们认为它可能会在世界市场上引起更大的混乱。“美国政府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今天买不到，明天运不了。”戴斯·维特尔是奥巴马政府的首席农业贸易谈判代表，他说。

据美国“政治”新闻网报道，2015年，美国与世界贸易组织其他成员达成协议，要求国际粮食援助应以需求为导向，因此美国的大规模粮食援助计划被怀疑违反了国际贸易法。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International Food Policy Research Institute)高级研究员、美国农业部前首席经济学家乔·格劳伯(Joe glauber)表示，最根本的问题是，增加对外国的粮食援助能否实现帮助美国农民的更广泛目标，以及需要多少美国粮食援助来吸收过剩产能，从而推高农产品价格，这一点仍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