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金替代率持续下降，重回高位已几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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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社会保障绿皮书:中国社会保障发展报告》(2019年)(以下简称《绿皮书》)指出，我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已陷入“名义缴费率高、替代率低、可持续性低”的尴尬境地。

《绿皮书》指出，近年来，中国政府不断增加对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补贴，补贴金额从1998年的24亿元增加到2017年的8004亿元，增长332.5倍。20年来，各级财政对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补贴总额已达4.1万亿元。

尽管如此，绿皮书仍然指出，中国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平均替代率低于50%。

一般来说，养老金平均替代率的下降意味着老年人的生活水平整体下降。然而，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保障研究中心研究员孙永勇在接受时代财经采访时强调，目前的养老金制度正在向多层次养老金制度发展，人们的财富积累更加多样化。因此，第一支柱养老金替代率的下降不能简单地被视为老年人整体生活水平下降的标志。

养老金替代率继续下降

所谓平均养老金替代率是指一个地区退休人员的平均养老金水平与该地区雇员的平均工资水平之间的比率。该数据是反映退休员工总体养老金收入水平的指标。

根据国际劳工组织1994年颁布的《社会保障最低标准公约》，55%是养老金替代率的警戒线。如果养老金替代率低于这一数据，退休人员的生活水平将严重下降。根据国际综合经验，只有当退休人员的养老金替代率超过70%时，退休人员才能维持目前的生活水平。

就中国而言，目前中国实行个人账户和社会统筹相结合的制度。从融资的角度来看，社会统筹的资金来源是企业。目前，政策规定企业支付员工工资的20%，员工支付自己工资的8%，并建立个人账户，实行公积金制度。

在这种制度设计下，员工退休后，可从社会统筹部分获得约为社会平均工资35%的基本养老金，从个人账户体系获得约为社会平均工资24%的养老金，合计为社会平均工资的59%。这一政策目标大致符合国际经验。

然而，令人尴尬的现实是，中国员工的养老金替代率的总体情况一直在下降。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郑炳文写道，中国的养老金替代率水平已从1998年的87.0%降至2002年的72.9%、2005年的57.7%和2011年的50.0%。近七八年来，平均社会置换率一直稳定在45%左右。

为什么养老金替代率从1998年到最近几年下降了40%以上？

“最直接的原因是，作为分子的养老金每年都在增长，但作为分母的员工工资增长更快。”孙永勇告诉时代财经。

时代财经梳理后发现，从2008年到2015年，中国每年以10%的速度提高养老金水平，但从2016年开始，养老金增长率降至6.5%，然后在2018年进一步放缓至5%。

同样，在2008年至2015年期间，中国城市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的年均工资增长率保持在10%以上，2014年仅为9.5%。2017年，这一数据的增长率保持在10%，但员工养老金的增长率仅为5.5%。

此外，根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数据，自2014年以来，城镇职工养老保险基金征缴收入一直低于当年支出。绿皮书预测，中国养老保险的制度参与和维持比例(退休人数/在职参保人数)将从2018年的1:2.76上升到2022年的1:2.56，即每2.5名在职职工在5年内供养1名退休人员。

在这种背景下，人们普遍预期养老金的增长率将会放缓，这也意味着养老金的替代率将会继续下降。

构建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

事实上，业界普遍认为养老金替代率下降是必然趋势。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保障研究所所长李震认为，养老金替代率希望达到59%的政策目标。只有支付100%的社会平均工资，并持续支付35年，我们才能获得大约35%的社会平均工资。养老金；就个人账户而言，只有满足三个条件才能获得24%的替代率:支付40年100%的基本工资，个人账户收益率等于工资增长率，60岁退休，个人账户除以系统设定的最小除数(139个月)。

“但实际情况是，中国养老保险的缴费基数普遍不符合规定，许多企业的实际缴费基数远远低于法定的名义基数。”孙永勇告诉时代财经。

根据51家社保机构发布的《中国企业社会保障白皮书》，2017年，只有24.1%的企业社会保障缴费基数完全合规，这意味着75.9%的企业没有按照法定名义基数缴纳社会保障。

因此，为了保持较高的养老金替代率，福建师范大学协和学院教授魏建议推迟退休。他认为，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退休年龄与养老金正相关。如果退休年龄延长，支付时间将增加，总的基金积累将增加，这将提高个人账户中的养老金替代率水平。

此外，面对部分员工在参加了15年养老保险后为了增加当期收入而停止缴费的现象，一些学者建议延长缴费年限，构建超额缴费的保障机制。

“在我们可以观察到的国家中，除了美国获得养老金的支付期限为10年之外，其他国家的相关规定都非常严格。例如，法国的公务员为37.5岁，私营部门的雇员为40岁。法国计划将公务员的支付期限进一步延长至40年。”李真写的。

然而，孙永勇认为，不能简单地认为70%至80%的养老金替代率过去很高，但现在低于40%。“过去，养老体系没有第二和第三支柱，但现在养老体系正在向多层次养老体系发展。许多人可能积累了其他财富，如金融资产和房地产。应该说，多层次养老金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第一支柱替代率下降的影响。”

“当然，许多工人没有职业养老金，其他地区也没有足够的老年收入来源。他们老年人的生活水平可能会下降。因此，未来的养老金政策应该更加重视这一问题。”孙永勇指出，无论如何，员工养老金替代率很难回到过去70%到80%的高水平，单一的养老金支柱不是体制改革的方向。